天津陳××,年六旬,得脅下作疼證。
因操勞過度,遂得脅下作疼病。
其疼或在左脅或在右脅或有時兩脅皆疼,醫者治以平肝、舒肝、柔肝之法皆不效。遷延年餘,病勢浸增,疼劇之時。覺精神昏憒。其脈左部微細,按之即無,右脈似近和平,其搏動之力略失於弱。
診斷
人之肝居脅下,其性屬木,原喜條達,此因肝氣虛弱不能條達,故鬱於脅下作疼也。其疼或在左或在右者,《難經》雲,肝之爲髒其治在左,其藏在右脅右腎之前並胃,着於胃之第九椎(《醫宗金鑑》刺灸篇曾引此數語,今本《難經》不知被何人刪去)。所謂髒者,肝臟所居之地也,謂治者肝氣所行之地也。是知肝雖居右而其氣化實先行於左。其疼在左者,肝氣鬱於所行之地也;其疼在右者,肝氣鬱於所居之地也;其疼劇時精神昏憒者,因肝經之病原與神經有涉也(肝主筋,腦髓神經爲灰白色之筋,是以肝經之病與神經有涉)。治此證者,當以補助肝氣爲主。而以升肝化鬱之藥輔之。
生箭(五錢)生杭芍(四錢)玄蔘(四錢)滴乳香(三錢炒)明沒藥(三錢不炒)生麥芽(三錢)當歸(三錢)川芎(二錢)甘草(錢半)共煎湯一大盅,溫服。
方解
方書有謂肝虛無補法者,此非見道之言也。黃爲補肝之主藥,何則?黃之性溫而能升,而臟腑之中秉溫升之性者肝木也,是以各臟腑氣虛,黃皆能補之。而以補肝經之氣虛,實更有同氣相求之妙,是以方中用之爲主藥。然因其性頗溫,重用之雖善補肝氣,恐並能助肝火,故以芍藥、玄蔘之滋陰涼潤者濟之。用乳香、沒藥者以之融化肝氣之鬱也。用麥芽、芎者以之升達肝氣之鬱也。究之,無論融化升達,皆通行其經絡使之通則不痛也。用當歸者以肝爲藏血之髒,既補其氣,又欲補其血也。且當歸味甘多液,固善生血,而性溫味又兼辛,實又能調和氣分也。用甘草者以其能緩肝之急,而甘草與芍藥並用,原又善治腹疼,當亦可善治脅疼也。
再診
將藥連服四劑,脅疼已愈強半,偶有疼時亦不甚劇。脈象左部重按有根,右部亦較前有力,惟從前因脅疼食量減少,至此仍未增加,擬即原方再加健胃消食之品。
生箭(四錢)生杭芍(四錢)玄蔘(四錢)於白朮(三錢)滴乳香(三錢炒)明沒藥(三錢不炒)生麥芽(三錢)當歸(三錢)生雞內金(二錢黃色的搗)川芎(二錢)甘草(錢半)共煎湯一大盅,溫服。
三診
將藥連服四劑,脅下已不作疼,飲食亦較前增加,脈象左右皆調和無病,惟自覺兩腿筋骨軟弱,此因病久使然也。擬再治以舒肝、健胃、強壯筋骨之劑。
生箭(四錢)生懷山藥(四錢)天花粉(四錢)胡桃仁(四錢)於白朮(三錢)生明沒藥(三錢)當歸(三錢)生麥芽(三錢)寸麥冬(三錢)生雞內金(二錢黃色的搗)真鹿角膠(三錢)藥共十一味,將前十味煎湯一大盅,再將鹿角膠另用水燉化和勻,溫服。
效果
將藥連服十劑,身體浸覺健壯,遂停服湯藥,俾用生懷山藥細末七八錢,或至一兩,涼水調和煮作茶湯,調以蔗糖令其適口,當點心服之。服後再嚼服熟胡桃仁二三錢,如此調養,宿病可以永愈。